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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手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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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玻璃一響,屋裏正相擁而吻的二人就僵住了。

尤其是徐朵。

她剛剛全副心神都在唇上溫軟濕潤的觸感上,莊子建個熊孩子都走到窗邊了,也沒有察覺。

真是美色誤人啊,她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窗簾拉得好好的,外面根本看不到什麽?

徐朵眼睫顫了顫,,悄悄掀開一條縫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臉。

男人已經離了她的唇,卻還緊擁著她,望向窗外的眸子中滿滿都是殺氣,額角青筋隱現。

呵呵,他們都從李家回來半天了,這死小子才想起來問這事兒。

這是反射弧太長,還是存心跟他這個小叔叔過不去?

窗外的少年完全不知道,自家小叔叔此刻正思考著大義滅親的可行性。

他腦子還有些糊,半天沒聽到裏面有動靜,不由納悶地咕噥:“不是睡了吧?剛我還聽到小叔叔跟人說話,怎麽這麽快就睡了?難道那是做夢?”

做夢?

他想得美。

莊振宇黑沈著臉,就要起身套上衣服出去把熊侄子消一頓。

然而剛一動作,他就頓住了。

下腹處傳來讓人無法忽略的緊繃感,提醒著他現在出去,有些變化可能根本掩藏不住。

莊振宇對於自家侄子的不靠譜程度還是有些了解的,根本不敢保證那貨會不會在不該眼神兒好使的時候,突然耳聰目明觀察入微。

男人這一頓的工夫,外面某只熊孩子已經打著哈欠回去了。因為太困,進門的時候還沒找準方向,一腦門兒磕在了自己那屋的門框上,疼得趴在門邊緩了半天。

聽到那清晰無比的一聲“咚”,男人無語了下,說:“該。”

這話有點咬牙切齒啊。

徐朵實在沒忍住,低低笑了起來。

她現在真的有些懷疑,男主再這麽熊下去,還能不能成功活到遇見女主。

聽說,欲求不滿的男人是會六親不認的~聽到那軟軟的笑聲,男人低頭在她唇上啃了一口,瞇眸,“小朵,你笑什麽?”

“沒笑什麽。”察覺到危險的氣息,徐朵果斷選擇了賣侄子,“我就是在想,子建明早起來看到額頭上的包,會不會根本想不起來那包是怎麽來的。”

“這倒的確有可能。”男人俯身趴在她頸側,深深吸了一口氣,“小朵,咱們繼續。”

“繼續什麽?”徐朵被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弄得有些癢,紅著臉推了推他的腦袋。

莊振宇:“繼續努力,省的你覺得咱們沒孩子,想跑就跑。”

徐朵:“……”

她怎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,有種氣哼哼的感覺,聽起來居然有些萌?

說是要繼續,可有莊子建那麽個不定時炸*彈在,想繼續還真需要勇氣。

莊振宇跟自家媳婦兒耳鬢廝磨了一陣子,等身體裏那股躁動平息稍許,便暫時放過了她。

但某些專壞他好事的熊孩子,他就沒打算放過了。

於是第二天莊子建從被窩裏爬起來,先是發現額頭上莫名其妙多了個包,接著察覺他家小叔叔一直在拿似笑非笑的眼神兒看著他,看得人心裏毛毛的。

他不禁朝自家小嬸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,“小叔叔他這是怎麽了?我最近沒得罪他啊。”

徐朵不語,笑著給他夾了個豆腐皮餡兒的包子。

嗯,多吃點,待會兒他們才能折騰得更久點兒。

一見徐朵臉上“慈愛”的笑,莊子建更毛了。

這女人平時不是最喜歡懟他的嗎?今天怎麽轉性兒了?

還有這笑……

他心裏默默提高了警惕,還以為徐朵要在練武時,對他這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孩子做什麽。結果直到三棵小白菜離開,徐朵也沒什麽多餘的舉動。

莊子建松了口氣,剛要回去休息一下,徐朵笑瞇瞇拎了個小桶給他,“幫我去後面豬圈跑一趟,水槽裏的水該添了。”

豬圈!

莊子建一聽這兩個字,心中頓時警鈴大作。

可想想只是倒個水,用不上一分鐘就好了,他又放下心。

誰知徐朵給他那桶水,它不是普通的水~莊子建拎著水桶剛靠近,幾頭肥頭大耳、正懶洋洋趴在圈裏的豬就嗅到了靈水的味道,刷地擡起腦袋,直勾勾地盯著他……手裏的桶。

莊子建一見,頭皮立馬就是一緊。

咋了呀這是?

又不是幾輩子沒喝過水了,一個個至於這麽饑渴嗎?啊?

他抿緊唇,努力忽略心裏的不適,走到水槽邊開始倒水。

下一秒,徐家那四頭豬突然齊刷刷站起,以百米賽跑的速度,無比熱情地朝他奔來= =。

那些豬一個個甩著身上的肥肉,兩只小眼睛裏冒著綠油油的光,嘴裏還發出興奮的叫聲。

莊子建一下子想到曾經的某個瞬間,那讓他久久無法忘懷的一幕,當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他這是跟豬有仇吧?是吧是吧?

那頭母豬撲過來也就算了,這三頭公豬是什麽鬼?

這種事也能湊熱鬧的嗎!

莊子建黑著臉,抓緊時間把水倒完,拎起空桶就跑。

現在他只慶幸徐家的豬圈比較結實,比起上一次,這次好歹沒有豬能沖出來。

然而,他剛回到前院,還沒來得及平覆一下心情,他家小叔叔又提了一桶水過來。

“天太熱了,你去給那幾頭豬沖沖澡吧,順便把豬圈打掃一下。”

男人放下桶,一臉溫和的淺笑,可說出來的話比徐朵還絕。

莊子建當時就瞪大雙眼,“給豬沖澡?小叔叔你是認真的?”

“不給它們沖澡,你難道想和它們一起洗?”男人挑眉,“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。”

他口味重個屁啊!

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,小叔叔你還是人嗎?

莊子建腦中不自覺閃過剛那幾頭豬飛奔而來的場面,臉徹底黑透。

“我又哪兒得罪你了?你說,我改還不行嗎?”

可惜莊振宇並沒打算讓他死個明白,更沒打算放過他。

接下來幾天,除了給豬沖澡,他還讓莊子建給豬梳毛、刷牙、看腳氣……

你妹的看腳氣!

誰家豬會有腳氣?這不是擺明折騰人呢嗎?

莊子建每天各種實力拒絕,但就算沒真去給豬梳毛刷牙看腳氣,癩蛤*蟆不咬人它膈應人啊!

苦命的娃子每天活得水深火熱,晚上甚至夢到一群豬爭著搶著向他投懷送抱。就連徐小弟睡覺那麽死的人,都有好幾次被他揮舞的胳膊打醒,問他夢到什麽了一直嚷嚷別過來。

莊子建不得不掰著手指頭,盼星星盼月亮數著距離他們回帝都還有幾天。

而隔壁住著的李家姐弟,日子過得更慘,可以說是整個天都塌了。

鐵柱媽走後第二天,他們就徒步走了十好幾裏路,找去了姥姥家。

然而鐵柱媽並不在娘家,她嫂子高挑著眉,直接將他們攆了出來,“去去去,別跑俺們家來蹭吃蹭喝。春秀她早改嫁了,你們就當沒這個媽好了。”

幾個孩子當時就慌了,哭著又是跪又是求,好容易才打聽出鐵柱媽改嫁去了哪裏。

可那個地方他們不但聽都沒聽說過,還特別遠,想找,都找不到。

幾個孩子哭了好幾天,最後年僅十五歲的李大丫咬咬牙,輟學下來種地,養活兩個弟弟妹妹。

看著那麽小的孩子就要擔起養家的責任,徐朵心中有些不忍。

臨回帝都前,她交代徐老爺子,讓他有工夫多觀察一下李大丫的品行。

要是這孩子經此變故能有所成長,品行也尚可,就讓她到參地幹活兒,好歹能多個進項。

八月中下旬,三人乘火車出發,除了行李,徐朵還背了三棵靈參。

一棵被她耗盡靈力,催生成了年份三十年的。兩棵稍差,只有十來年。

她準備去神農堂找張文華父親,用那三十年的靈參配一副藥酒,給莊父調理身體。其他兩棵則放在手裏,留著平常燉湯泡茶。

沒想到抵達帝都後,來接他們的莊振華居然說莊父出院後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,兩天前剛去鄰省療養去了,可能要過幾個月才能回來。

徐朵只好暫時放棄跟莊振宇回家見公公的打算,準備等藥酒配好,莊父要是還沒回來,就找人捎過去。

車子接上幾個人,就先把徐朵送回了他們在農大附近租的房子。

莊振宇提著徐朵的東西和她一起下了車,“我一會兒就跟咱哥回去,晚上不在這邊住了,下周五再過來。”

“嗯。”徐朵點頭,“回去記得給咱爸打電話,問問他最近身體怎麽樣了。”

兩人說著話往胡同裏面去,卻遠遠聽見一陣吵鬧聲。

“我侄子怎麽了?不就是長得不太好看嗎,至於讓你們貶得一文不值?他好歹有個全民公的工作,不比你們家小芳那個大集體強,還真當自己是啥仙女兒了!”

“那叫長得不太好看嗎?你瞅瞅他,塌鼻子、大嘴巴,眼睛比耗子大步了多少!我活這麽大歲數,就沒見過比這更醜的,你還敢介紹給我們家小芳,你侮辱誰呢?”

隔壁林家門口圍了不少人,林嬸兒正和一個大餅臉婦人吵得面紅耳赤。

那婦人身邊還站了個年輕男人,個子頗高,身材比例也不錯,只是臉長得有些辣眼睛。

徐朵就瞧了一眼,立馬轉頭,看向和自己並肩而行的莊振宇。

還好還好,賊老天給她安排的老公是個這麽妖孽的美男子。

要是大佬長成那樣,她估計就要冒著再次被劈得蕉香四溢的危險,誓死抵抗命運了。

不過林小芳不是得罪人了吧?

那姑娘雖不是很漂亮,但五官端正,也不算醜,和對方實在一點不相配。

徐朵心理這麽想著,那邊,和林嬸兒對吵的婦人已經冷笑出聲。

“我侮辱人?你也不瞅瞅你家林小芳是個什麽德行!又懶又饞,還成天幻想飛上枝頭當鳳凰!就她這樣的,我把我侄子介紹給她,還覺得委屈了呢!”

林嬸兒本就偏疼女兒,一聽人說她閨女不好,更氣了,“誰也沒求著你給我們家小芳介紹對象!”

她話音剛落,林家院門刷拉一開,林小芳氣沖沖出現在門口,指著那婦人就吼:“滾!什麽人你都介紹給我!我林小芳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,也不會跟這種醜八怪!”

這句醜八怪一出,那年輕男人雙手立馬緊緊攥成了拳,滿臉屈辱,“大姑,咱們還是走吧。他們家既然不願意,那就算了。”

“不行!”

那婦人一把扒拉開她侄子,指著林小芳就罵起來:“我侄子醜?那誰漂亮?你們家隔壁小莊嗎?你倒是看著人家長得好,可惜人家媳婦兒是萬裏挑一的美人兒,壓根兒看不上你!”

“你胡說什麽呢!”一聽她提起莊振宇,林小芳炸了,就要找東西將他們打走。結果一轉身,卻看到徐朵和莊振宇拎著行李,正往這邊來。

她動作一頓,臉刷一下變得通紅。

她知道別人給她介紹的對象都不怎麽樣,連莊振宇十分之一也趕不上。

可真讓莊振宇和徐朵親眼目睹這樣難堪的一幕,她還是覺得無地自容。

徐朵身邊站著那樣耀眼的莊振宇,她卻只能跟個醜八怪相對象,簡直被比到了泥裏。

林小芳一眼不敢再朝兩人那邊看,低著腦袋匆匆回了自家院子。

林嬸兒也覺得面上過不去,強擠出個笑容跟兩人打招呼,“小徐和小莊回來了啊。”

這種場面也不適合寒暄,兩人笑著點頭,應了聲就開門進去了。

徐英帶著曉紅上班去了,家裏並沒有人。

一進去放下東西,男人就笑著在徐朵腦門兒上彈了一記,“現在你滿意了吧。”

“我又沒想真把她怎麽樣,只要她沒工夫惦記你、找我麻煩就行。”徐朵撇嘴。

“知道,我們家小朵朵是個恩怨分明的,做事兒有底線著呢。”

男人笑著在她唇上啄了下,“咱哥和子建還在外面等著呢,我就不多待了。”

徐朵見他要走,想起什麽,忙一拉他的手,“你先等等。”說著跳上炕,從炕櫃頂上的箱子裏找出一個小盒子。

“這什麽?”

“手表。”徐朵笑笑,打開盒子,露出裏面一對兒腕表。

這是上次展銷會她買的。

當時兩人還沒說開,但她看到那些電子手表的時候,還是鬼使神差買了一對下來。現在想想,她雖然一直猶豫,但內心裏對這段感情,還是有著期待的。

徐朵抿唇笑出頰邊的梨渦,拿起那只男士腕表,仔仔細細給男人戴上。又取出小巧的那只交給對方,“振宇哥,你幫我也戴上吧。”

這個年代結婚時還不講究交換戒指,他們能交換個手表,也算彌補一下她心中的遺憾了。

男人看到那一對腕表,一雙俊目立馬盈滿了笑意。

他也認認真真,像完成一種神聖的儀式般,將腕表戴在了小姑娘纖細白皙的腕子上。戴完執起她的手,輕輕在手背上落下一吻,“我很喜歡這個禮物。”

“喜歡就好。”徐朵笑彎起眉眼,指指腕上的表,“送個表給你走點兒,祝你永遠好運。還有,記得按時回家。”

一句記得按時回家,說得男人心裏暖暖的,滿是甜意。

他忍不住抱著她親了會兒,才戀戀不舍放開她,轉身離去。

只是直到回到車上,他唇角的笑意始終未褪,整個人看起來比春日裏的陽光還要明媚上三分。如果此刻車裏坐著的不是幾個大男人,怕都要醉死過去。

莊子建忍不住好奇,“小叔叔,你怎麽心情這麽好?”明明下車的時候還沒這樣的說。

莊振宇立馬給他看自己腕上的新表,“好看不?你小嬸嬸送的。”

莊子建一噎,“還、還行。”

特麽他真是嘴賤!

他家小叔叔心情能好到這種程度,不用說都知道跟他小嬸嬸有關,他還問個屁啊問!這不是自己找虐呢嗎?

這要是在往日,聽到這個讓自己不太滿意的答案,莊振宇說不定還要問一句“還行是什麽意思”。但他現在心情好,懶得跟熊孩子計較。

這種好心情持續了好幾天,到他開學回學校也沒有散。

寢室那七匹狼見了,立馬警惕起來,“你這次回來這麽大方地給我們帶吃的,是不是又想幹嘛?”

莊振宇微笑,貌似隨意地擡腕看了看表,“你們誰戴表了?戴了給我對對時間。我媳婦兒剛買了一對表我們倆戴,也沒好好對過,不知道點兒準不準。”

眾室友:“……”

我們犯了什麽錯,為毛一回來就要吃狗糧?

這邊,莊振宇七個室友才開學,就巴不得馬上放假讓莊振宇那貨滾蛋。

那邊,徐朵回校沒多久,卻意外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
作者有話要說:說個題外話,關於丈夫死了後,立馬丟下孩子帶著值錢的東西改嫁,這個我聽過真人真事。

不過對方更狠,她丟下的事四個孩子,老大也是女兒,那年剛剛十五歲。

她也是連家裏被單褥單都扯走了,只留裏面的棉花給孩子,全靠大女兒當爹又當媽,將幾個弟弟妹妹養大。

聽說那人後來老了之後要回來認四個孩子,但四個孩子沒一個認她,應該也算自食惡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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